忙完之後,你會感覺,坐下來吃一碗飯是很幸福的事。
宏昌二代的媽媽飄著長長的睫毛與我說道。即便家鄉於花蓮,相鄰如此靠近的台東,也從未好好的細看、或是好好的關注過。
趁著大過年,偷取了一些時間,來到關山蹭個床睡,也稍微體驗一下這裏空氣不一樣的寧靜。到達關山已下午,天氣稍點涼,但比北部的冷冽好多了。
而過年氣氛,著實也蓋過北部的一片安靜。由於到達目的已稍晚,晚餐便到崁頂部落掃了一桌美味後,回到宏昌喝幾杯黃湯,然後帶著飽肚倒床去了。
隔天中午,也莫名其妙的當上宏昌小服務生了。從不一樣的角度,很有趣的,可以很直接地感受到在廚房施展魔法的每個人、每件動作、每切一片雞肉、每舀一匙控肉、每洗一把青菜,即使專注在一秒鐘,無形注入對食材的情愫,無一倖免的,全落入我的眼裡,相機似的,就印上底片了。
一樣地,也可以感受到絡繹不絕的那些饕客們,送入口中的那些美味,有多難以言喻。大過年的,菜館充斥著不同的理由。衣錦還鄉的當地人,聚集著過幾十年的同學會、還有一些旅行的小家庭,當作一個休憩點、異國來的夫妻,想嚐試一下地道的客家菜。
悶雞香氣至金屬筒孔洞竄出、條條分明卻又即化的筍乾、永遠都脫離不了主角的控肉,實在令人對脂肪趨之若鶩。即便炒個簡單的青花菜,也能聽見咬下的清脆聲音。比頭殼還大的高麗菜也是如此,炒過後依然甜味滿溢、梅乾醃菜,也讓我重新定義很下飯這件事情,也重新知道原來芥菜分了好多時期,能做出完全不同的料理。
阿姨拿出一大鍋粒粒分明得關山米飯,倒入蘿蔔醃製菜乾,一攪拌,立刻饑餓感襲來。
厲害吧?阿姨眯眯笑著說,她總是一句話就可以說完一個故事。
阿婆老是無聲無息的走到身邊拍下肩膀,催促所有人先填飽肚子,告訴我減肥這檔事回了北部再說。
這對第三代有趣的姐弟也是,最令人印象深刻就是笑容了,眼神改變不了血液這件事情。
總之,各種理由的,但每個人卻一致認同的,清除桌上美麗的異端。
食物是否美味,確實佔上最大的味蕾刺激。但從一體兩面看來,最大的味蕾,想必是腦袋中杏仁核,分泌多巴胺後的幸福感。
而最幸福的時刻,我想不外乎是每個人卸下圍裙及抹布,扒著控肉拌飯的那一刻,留在唇上的油脂,足以將疲憊感,一掃而淨。
沈溺於食物香氣的同時,我想我也自投羅網的埋在宏昌特有的一種恆溫,平靜卻又喧鬧的氛圍。一家子擁有一話到底的隨性、卻又對每個細節都抱以認真,遺傳果然無法說謊,始從最可愛的阿婆,末至最年幼的安古,一貫如此。
這片土地孕育出最大的智慧,是對於文化的保存,無論有形無形。這段期間,是我最喜愛米飯的時候,關山可愛的故事,每年必定更新,但唯一不變的,是對記憶的傳承、以及浸溺在文化的溫床中。不過,味道還是親自去趟,感受一下吧。😉
・台東關山——宏昌客家菜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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